1994 年7月,我被確癥患了晚期乳癌。我怨天怨命,怨老天爺為什么把厄運降臨到我身上。我拒絕手術(shù),在住院期間與隔床的病號一起逃走,我恨不得馬上結(jié)束生命,以解脫精神上肉體上的痛苦。這時,親戚朋友都來安慰、鼓勵我,住院部的護士長也幫我上了一堂心理輔導課。老伴得知我患上了癌癥也難以置信,但看到我那恐懼的神情,為了避免精神崩潰,便安慰我說:“不要怕,癌癥不等于死亡,現(xiàn)在醫(yī)療科學很進步,癌癥是可以治好的!”他還舉例細說他單位里也有一個乳腺癌病人經(jīng)過醫(yī)治活過20多年,現(xiàn)已退休。老伴點燃我求生的欲望,給了我勇氣,使我那撕碎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!凹葋碇,則斗之”!唯有面對現(xiàn)實,勇敢的接受手術(shù)。
同年9月,我在中山醫(yī)科大學腫瘤醫(yī)院作了徹底的根治手術(shù),腫塊3×4cm腋下8個淋巴結(jié)轉(zhuǎn)移。手術(shù)后又經(jīng)受了那令人難熬的化療、放療。
手術(shù)剛兩年,檢查又發(fā)現(xiàn)肺轉(zhuǎn)移,我象泄氣的皮球,一下子癱在地上。在老伴的鼓勵支持下,我有進行了7個療程的放療和化療。頭發(fā)禿了一次又一次。白血球降低到不能在化療了,就進行中西結(jié)合治療。由于十分虛弱,在一次吊針治療中,我突然暈死過去了。老伴一手拿著吊針的藥瓶,一手托著我不讓摔在地下,并大聲呼喊醫(yī)生、護士來搶救,老伴不斷在我耳邊說:“你不能死,不能丟下我!”生死只在一線之間,老伴在身旁呼喊著,醫(yī)護人員積極搶救,加上本身頑強的意志:“我不能死,我必須活下去!”這信念又使我慢慢地蘇醒過來,我又從死亡線上走過來了。
在我動手術(shù)、放、化療期間,老伴日夜地陪伴在我身旁。為使我早日脫離苦海,早日康復,老伴不斷地變換食譜,設(shè)法增加營養(yǎng),讓我胃口好一點。有時食物吃進去不久又全部吐出來了,老伴不厭其煩,用那患有帕金森癥的手,顫抖地一勺一勺把稀飯送到我嘴里。再吃——再吐——再吃,老伴語重情心地說:“人是鋼,飯是鐵,人一定要吃飯,鋼離不開鐵,鋼鐵就是這個意思”在老伴細心的食物療法調(diào)理下,我康復很快!人精神了,老伴就陪著我到公園散步,他說:“要謹記!生命在于運動!”體力恢復了,老伴就陪伴我學郭林氣功、香功,教我打太極拳,在這段時間,我的身體逐步康復,但老伴卻消瘦多了,臉上皺紋加深了,銀發(fā)也添了不少。為了我,老伴愿意付出一切,甚至于自己的生命。
真愛融化在我的血液中,灌輸在我的生命里。愛,使我脫離死亡的陰影;愛,使我從萬丈深淵中走了出來;愛,是抗癌力量的源泉!
我和老伴都喜歡詩畫書法,而且我在單位是工作干事,熱衷于社會工作,所以常為街道居委會義務(wù)出墻報,搞宣傳。每當出版衛(wèi)生保健教育等知識時,我們就從 <<癌癥康復>>雜志和<<康復簡報>>中選摘有關(guān)資料充實墻報的內(nèi)容,使廣大居民群眾增加抗癌的知識。
為了活得更充實更有意義,在康復期間,我為街道的一群小學生作義務(wù)學習輔導,使這群社國的花朵更加茁壯成長!在1998年1月26日<<羊城晚報>>的頭版刊登了我?guī)?名小學生徜徉在花海人潮中的活動彩照。
草木一秋,人生一世,還有什么比“活過”這兩字能給人更多的領(lǐng)悟,更多的感慨!只要活出了自己的個性、快樂、隨意、瀟灑,便是成功的一生。
為了使我早日康復,快快樂樂度過下半生,去年秋天,老伴帶著我到北京旅游;今年春日,我倆又回故鄉(xiāng)——廣西北部灣等地,飽覽了社國的山河。從莊嚴的天安門到那寧靜美麗的港灣,從巍峨的萬里長城到那波瀾壯闊的南海,每一處都留下了我倆的合影和一串串的足跡。
2000年 07月 23日